JAMA：喝咖啡，不伤心！随机试验颠覆认知：每日一杯咖啡或可将房颤复发风险降低近40%

关于这个问题，从咱切身体会出发，喝完咖啡偶尔确实会有心慌的感受。估计是科学家们也经常喝咖啡续命吧，相关研究做了很多，可是越做越发现事情往相反的方向发展——

喝咖啡，好像反倒是在护心呢？

近期发表于《美国医学会杂志》的DECAF随机临床试验给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答案。对于有喝咖啡习惯的房颤患者，在成功复律后，每天饮用一杯含咖啡因的咖啡，不仅不会增加风险，反而与房颤复发风险降低近40%相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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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房颤动，是一种常见的心律失常。对于心房颤动患者来说，一杯香浓的咖啡常常伴随着纠结与顾虑。传统医学观点和普遍认知都认为，咖啡因可能“伤心”，会触发或加重房颤。因此，许多医生会建议患者减少甚至避免咖啡摄入。然而，这种我们习以为常的“常识”真的正确吗？

为了解开这个长期以来的谜团，研究团队设计了一项前瞻性、多中心的随机临床试验。他们在美国、加拿大和澳大利亚的5家医院中，招募了200名正准备接受电复律（一种通过电击恢复正常心律的方法）的持续性房颤或房颤病史的心房扑动患者。所有这些患者都有一个共同点，在过去5年内都有每天至少喝一杯咖啡的习惯。

在患者成功恢复窦性心律后，研究团队将他们随机分为两组，接受长达半年的干预和随访：咖啡饮用组（N=100人），被鼓励维持他们平时的习惯，每天至少饮用一杯含咖啡因的咖啡（或一份浓缩咖啡）；咖啡戒断组（N=100），被要求完全避免所有含咖啡因的产品，包括普通咖啡、脱因咖啡、茶、巧克力等。

这是一项开放标签试验，意味着患者和医生都知道分组情况，这使得研究更贴近真实的临床场景，但也对研究的客观性提出了更高要求。为确保终点事件的准确性，所有报告的房颤复发都必须有心电图、可穿戴设备或植入式心脏设备的证据，并由医生确认。

在研究开始时，两组患者的基线特征基本平衡，平均年龄约69岁，平均每周饮用7杯咖啡。

那么，在6个月的随访中，究竟发生了什么？

首先，在咖啡摄入量上，两组产生了显著的差异，这说明试验干预是成功的。咖啡饮用组的摄入量稳定在每周7杯，而戒断组则成功降至每周0杯。

房颤或心房扑动的复发率，出现了令人瞩目的差异，咖啡饮用组的复发率为47%，对比咖啡戒断组则高达64%。

经过统计学分析，饮用咖啡使得房颤复发的风险显著降低了39%（HR 0.61；95%CI 0.42-0.89；P=0.01）。这意味着，与彻底告别咖啡因相比，适度享用咖啡反而更像是一道保护屏障。

研究人员还绘制了生存曲线，这条曲线清晰地显示，随着时间的推移，咖啡饮用组的患者始终保持着更低的复发概率，两条曲线从一开始就分开，并且差距持续存在。

为确保这个结果不是偶然，研究团队进行了多项敏感性分析，比如调整了组间一些略有差异的基线特征，如性别、冠心病病史等，但咖啡的保护效应依然稳健。此外，当单独分析房颤复发（排除心房扑动）时，也观察到了相似的益处。

安全性方面，两组在心肌梗死、卒中、心力衰竭加重、急诊就诊、住院和死亡等不良事件上没有显著差异。甚至，在房颤相关的住院人数上，戒断组（N=15）还略高于饮用组（N=10人），尽管这个差异未达统计学显著性。

DECAF试验的结论清晰而有力。对于有饮用习惯的房颤患者，在复律后继续保持每日约一杯咖啡的常规摄入，可能比严格戒断更能有效预防心律失常复发。

这无疑挑战了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。那么，咖啡是如何发挥潜在保护作用的呢？研究者提出了几种可能的机制：

1、拮抗腺苷：咖啡因通过阻断心脏上的腺苷受体，可能抵消了腺苷诱发的房颤。

2、抗炎作用：咖啡富含多酚等抗氧化剂，可能通过减轻全身炎症（房颤的一个已知风险因素）来发挥作用。

3、促进活动：此前有研究发现，随机分配饮用咖啡的人每日步数更多，而规律运动本身就是降低房颤复发的有效手段。

当然，这项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性。例如，它并非双盲设计，患者和医生都知道分组情况；样本量相对适中；并且有相当一部分筛查者因不愿戒断咖啡而未能入组，这可能意味着对咖啡真正敏感的人群未被充分代表。此外，研究关注的是有喝咖啡习惯的持续性房颤患者，结论不一定适用于所有人。

总之，DECAF试验为我们带来了重要的启示，那就是应该重新审视咖啡在心脏管理中的角色。这项高质量的随机试验证据，为医生和患者在制定个体化生活方式方案时，提供了一个强有力的、颠覆传统的新选项。

参考文献：

[1]Wong CX, Cheung CC, Montenegro G, et al. Caffeinated Coffee Consumption or Abstinence to Reduce Atrial Fibrillation: The DECAF Randomized Clinical Trial. JAMA. Published online November 09, 2025. doi:10.1001/jama.2025.21056